【照衡 雪花 璧雪】雕龙 十一
入夏之后,齐衡等人读书操-练如常。这日休沐,齐衡斟酌一下之后,决定给禁军少年放个假,让他们回去探望父母,以慰思亲之苦。却不想竟然横生事端。
“主子,太子!不好了不好了!”
花无谢吓得一跃而起,迷迷糊糊道:“怎么了怎么了?”
豆子呼哧带喘地说:“刚才,刚才门房来报,说咱家禁卫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,被巡逻的官兵发现,非但如此,还和他们大打出手,被,被刑部的人抓走了!”
齐衡缓缓起身冷静道:“何时发生的?可有人证?”
“具体情况门房没说,只说是闹出不小的动静,连刑部侍郎都惊动了!”
花无谢这时已经完全清醒了,担忧地望着齐衡,齐衡只是双眉紧锁,不发一言。
山雨欲来风满楼,看来这悠闲的日子,就要到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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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无谢和齐衡赶到刑部时,刑部左侍郎正在堂中坐着,堂下跪着四个少年。因为花无谢和齐衡对这些少年都是暗中训练,对外只道他们是太子的玩伴,所以他们并无官职,也无任何品级,所以审问起来,与平常百姓无有不同。
他们闹出的乱子,也可大可小。往小了说,只道是少年不谙世事,无心之过,申斥一番或关押几日便无事了。可若是往大了说,那就是太子驭下不严,纵容子弟,所以,连一向行事沉稳淡然的齐衡也暗暗捏了一把汗。
可是这四人是禁军翘楚,怎么会做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事呢?
只能说明一点:他们被人陷害了,计谋虽老套,但的确实用!
但是,到底是谁在暗中谋划?又该怎么平息此事呢?
“太子殿下亲临,付某有失远迎,有失远迎!”刑部左侍郎付何作出一副倒履相迎的模样,向花无谢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。
“侍郎说的哪里话,我手底下的人犯了错,理应由我出面好好管教。”言下之意,刑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。
付侍郎自然明白,于是马上笑眯眯道:“太子说的极是,臣亦早有此意,只是臣的属下说,太子手下不会有苟且之人,怕我姑息了凶徒,若是错放了犯人,为虎作伥可是不好。如今太子来了,臣也就放心了。”
说着,转头对属下吩咐道:“来人啊,还不给小兄弟们松绑?”
非但齐衡,便是思虑简单的花无谢都觉得付侍郎话里有话,正思忖时,那四人已经蔫头耷脑地来到他们跟前。花无谢见他们只受了点皮外伤,也不便多说,急匆匆道:“今日打扰侍郎了,改日再到府上拜会,先行别过。”
齐衡刚要拦他,花无谢已经带着那四人往外走了。
“不对,太子且慢!”
齐衡心头警铃大作,欲上前阻拦,已经晚了,眼见付侍郎满面笑容地关上门,齐衡长叹一口气,后悔自己不早些拦住花无谢。
花无谢领着几人已走出些距离,发现齐衡没跟上来,这才停了脚步,见他脸色不好便关切道:“怎么不走了?不舒服?”
“太子,这案子……该审!”
“审?为什么要审?”花无谢打量着身边的四个禁卫,满不在乎道,“你们调戏良家妇女了吗?”
“我们哪里会做那种龌龊事啊!”
“没有啊太子!我们冤枉!分明是那女子摔倒,我们去扶她,哪里想到她会突然大叫非礼!”几人纷纷委屈道。
“元若你看,这分明是栽赃嫁祸,等我查明是谁做的,有他们好瞧!”
“你错了,这案子只有审了,才能昭雪。不然……”
“你在说什么?我怎么不明白?”
性子一向沉稳的齐衡脸上一片阴翳,只听他道:“晚了,现在……已经太迟了。”
花无谢莫名其妙地看着他,盛夏的天里陡然起了凉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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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如齐衡所料,第二天,噩耗传来,说那被调戏的女子投湖自尽了。
而后便有言官把弹劾太子的折子送到了宁华宫。而且不止一份。众人纷纷禀奏,太子不思进取,整日里只想着玩乐,不但与众伴读厮混,还召集一众少年在东宫寻欢作乐,yin-乱-至-极。
当然,众言官是不敢这么说的,但他们的言论却字字如刀,能生生把人的肉割下来!
时至此时,花无谢才明白齐衡昨日的话是什么意思,可是一切都晚了。自己的一时意气,却是铸成大错。三人成虎,他现在纵生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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